剪刻出神采

柳竹居士 · 发表于 2020-12-3 11: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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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刻出神采

——网购老剪纸记

长汀县河田中心小学刘中华

2020年11月28日夜23:32作

2020年11月19日，我在孔夫子旧书网上辽宁沈阳皇姑一个叫“天地古今”的网店，购到一本1973年12月的《解放军文艺》杂志，封面是一幅国画，画了一个老大伯到军队看望参军的儿子，带来了稻谷、玉米、水果等，五个解放军战士认真地倾听大伯讲家乡的喜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个细节非常有意思：一名战士正张开食指与拇指拃量一个大玉米的长度。整幅画的人物形象非常生动传神，画作创作于1973年8月。然而，起初吸引我的还不是杂志封面画的内容，而是店主备注的说明——手工老剪纸近百张。且不说剪纸是我感兴趣的艺术形式，单是一个“老”字，对于怀旧的我便产生了更加的亲切与好奇。我点看店主展示的其他照片，果然，杂志内夹放着一些小巧漂亮的剪纸，50元近百张老剪纸，还有一本老杂志，我立马购下了此单。

货到后，由于工作忙，我没有细看杂志中的剪纸，直到11月27日子夜，我才取出杂志一边观赏，一边把剪纸作品小心翼翼地移放到一本相册中粘夹住。一直整理忙活到1点26分。

剪纸作品共117幅，有些细小的还用薄薄的透明纸夹住保存，有几张在透明纸内还用银色锡纸托住，由于年代久远，虽然我取离时已非常小心，但剪纸细小的丝条揭开时还是带起了银色的锡纸点。

剪纸作品内容多样，有人物、动物、花卉，特别以天真活泼的儿童形象为主，这些儿童还有很多是少数民族的，她（他）们或在牵牛花边踢腿，或在用水壶浇花，或扛着锄头欲往田间劳动，或头顶大钵似给爸妈送饭，或曲腿展臂练体操，或跪坐于地折纸燕……看那，戴着帽子的维吾尔族小男孩一边拉着马提琴，穿着靴子的小脚也随着旋律欢快地跳动；看这，戴着毛线帽的小女孩蹲身弯腰撑着滑杆飞快地滑冰；而横笛于嘴的女孩正奏着悦耳的乐曲引来了呼应的画眉；小射手端起步枪架在树杈上对着敌人瞄准；草地上，背枪而坐的民兵捧着书本认真地阅读；贪吃的猫儿偷吃了少年的煎鱼，惹得小主人怒目抓叉打来；戴着蝴蝶结的小丫头在给盆景修枝；三岁小宝有的在洗脸，有的在穿鞋，有的在弹冬不拉，有的在踢毽，有的在跳绳；少男少女们，有的在挥剑练武，有的在踢球、拉小提琴；自行车手弓腰前倾把飞燕白云甩在车后；长跑女孩迈开矫健的步伐步履如飞；竹丛中的小哨兵发现敌情，睁大双眼、握紧手枪随时毙敌；坐在小竹椅的女孩正对镜梳头；男2号小运动员正挥着球拍回击飞来的乒乓球；池塘里，妞妞翘着脚丫坐在牛背上看老牛泡凉；英武的大哥手拿套马杆稳立于跃起的马背，目视领头撒野的马羊；扛枪的猎手射杀死的猛虎瘫软在地上，闭眼一动不动；小舟上牧归的少年挥动竹竿驱赶着群鸭……还有那脱衣换裙的，挥弹炸敌的，拿着葡萄跳舞的，抓着扫帚扫地的，半蹲使力举重的，劈波破浪游泳的，真是五花八门的动作……动物题材的，有报晓雄鸡，有戏荷翠鸟，有温顺小鹿，有凫水金鱼，有柳塘双鸭，有竹枝喜鹊，有牡丹金燕，有翩翩蝴蝶，有灌木雉鸡，有捕鱼鸬鹚……花草之属，有傲霜金菊，有夏艳莲花，有缠绕牵牛，有池边绿草……

这些剪纸作品，虽然大不过掌小仅若指，但每张作品都生动传神之极，唯一遗憾的是不知道剪纸高人姓什名啥。从作品中那么多可爱小女孩的形象，我想作者家里也许有一个小女或想要一个聪明美丽的孙女。不，作品中的女孩不也就是我那调皮的女儿吗？不也就是你家那可爱活泼的女儿吗？不也就是你那曾经孩童时的女儿吗？不也就是我们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童真吗？是的，那张张女孩是万千大众的女孩，这个是你家的，那个是他家的，这个是我家的，当然，这也就是我们的童年少年！

艺术载心，作品映趣。从剪纸细腻的刀法、精巧的构图中看到这么多灵动逼真的形象，我可以臆揣出这些剪纸作品的创作者应该是一个女性的幼儿教育工作者，能有这么高巧的技艺，自然也是个成年人，她也许身材不够曼妙，容颜也不惊艳，然其必有一颗清纯的童心，浓浓的爱心，精妙的诗心，她把对生活与自然的挚爱，对童稚的纯爱，一剪一刀地剪刻在七色的纸上，活泼泼地在方寸之中创造出不凡的神采，她至少可以称上是一个民间艺术家，她纤巧的双手流泻出生活的嫣然，以及对美好向往的虔诚，并把此美好的情感通过作品传递给观者，所以，她与挥袖舞台的梅兰芳，高歌军营的彭丽媛，涂抹丹青的张大千，呕心红楼的曹雪芹一样，都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我无缘见到这个剪纸艺术家的容颜，也不知道且不可能知道她的姓名，甚至由于四十多年时间的久远，她也许已消逝在这个世界了，然而，在她放下剪刀，把最后一张作品夹入杂志，轻轻摘下眼镜，揉完眼睛之后，光阴穿梭过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分明从作品中又读出了她高贵的气质，又看到了她朴素的静美，她，活在了阅者的心里，她的精气神蕴存在作品之中，时时在阅者眼里散发出悦人的魅力，经久不灭，于是，她因为留存了高贵而获得了永恒，她在我心中渐渐美丽，渐渐高大了起来……

半百小钱，得此百余剪纸，吾视若珍宝、时时翻赏，如捡拾童趣、恍回少年矣，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