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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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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4 15: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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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福建龙岩来自: 福建龙岩
步行串联——瞎走盲撞过把贵宾瘾
1967年1月13日,我们起了个大早,又背起了行囊下山,取道湖南炎陵《原名酃县》,继续前往韶山的徒步串联的旅程。
那天,天公作美出了大太阳,送给我们这些下山师生一个好心情。大雪初霁,路上正在融雪,坡陡弯多,偶尔一、二部汽车通过,车轮上还绑着防滑链,用比步行还慢的速度开行。每个下山的人都拄着拐,小心翼翼,仍然会不时传来“哇”有人摔倒的惊叫声。
著名的黄洋界哨口就在我们下湖南酃县路旁。我们一行六人驻足哨口遗址,手抚炮筒,放眼四望,只见山风呼啸,林海茫茫。苍莽天地间,更显哨口位置的险要。遥想当年“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的场景,平添对革命前辈“打江山,完成红色武装割据”艰苦卓绝斗争的深深地敬仰之情。
下山后,我们在酃县休整了一天。离开江西省境,我们还会留恋在江西省境内串联时,江西省给我们吃饭管饱的好处。那个年代,是定量用粮的年代。串联师生,每人每月给30粮票,到一个接待站,每个人用餐须交清当天用餐数的粮票和钱,接待站按定量给你供应饭菜。那个年代,粮票比钱更难求。江西省串联接待站做到了饭管饱,菜是没油的青菜、萝卜,这样就很难得了。
从长汀出发到达酃县《现已改名为炎陵县》。已走过1100多里。我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量过来的。路越走越远,感到背上的背包越来越沉,全没有刚出发时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神采,走一段得歇一歇,有时也会冒出“这样疲于奔命,究竟意义何在?”的设问。接下来,自然是行走的脚步越来越迟缓。到了酃县,我决定减轻负担,把我的被褥从邮局邮回长汀去。虽然同队人大都把被褥寄回家去了。我从来都是胆小薄心,去邮局交寄被褥路上还左顾右盼,生怕人家说我是“半截子革命派”。结果,没想到邮局柜台那象我一样寄被褥的人排成了长队,被褥堆满了仓库。
当身体极度疲劳时,身体的本能会做出反抗,意志指挥不了肢体。
在酃县向茶陵进发途中我们便遭遇了这件事。
向前、向前、向前,井岗山下来后,天气有所暖和,原指望随着气温的升高身体的疲劳能有所缓解。没承想,疲劳日甚一日。走着、走着、大家要求停下来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像战场上的打败的兵,稀稀拉拉。不是这个鞋子开了口,就是那个说肚子痛,事特多。来到一处岔路口,往右是一条崎岖陡峭的山路直指云天;照直走,是公路。前面两个人已经在岔路口停下来等我们决定走那条路,还说,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两个背背包的人往小路上了。六人人到齐了,大家看了看那直指云天的小路,个个都犯了怵,“又是爬山?算了”。惰性让全队六个人一起作出了一个走公路的错误决定。
这条公路是林区公路,走着,走着,一直走到傍晚,路上还没有碰到人,好容易找到一个老乡他说,“你们这样走,至少多走60里路。”更要命的是,天已经黑了下来,老乡说,要找到接待站还得走上30里。听到这些消息,我们这些人几乎要哭了出来。哭归哭,路还得继续走,倒是绝地求生,大家摸黑上了路,一下来了劲头,迈开大步朝前走。半途遇到一条大河,黑咕隆冬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前面有“哗哗”流水的声音,泛着白光,左喊右喊听不到回声。在大家犯愁之际,后面来了俩开完会回公社的干部,他叫来了渡船,把我们渡过河去,带我们到公社招待所。
来到了公社招待所,我们好象游子回到久违的家,从冬天回到春天。扑入眼帘的是烧得旺旺的火盆,烧得热热的洗澡水,厨房里正忙着给我们弄饭炒菜,让我们美美地洗上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这可是自打赣州出来后,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啊。吃上了美得不知道昧道的饭菜,睡上了干爽的铺上了褥子的被窝。不是过节胜似过节。
第二天,我们吃过早饭,公社前面的空坪上“呼拉”地一下子拥来一、二百小学生排成四列横队,手举着《毛主席语录》一个人指挥,反复唱着当时流行的“大海航行靠舵手、河深海深不如党的恩情深……”等各种革命歌曲。是学校的老师专门组织他们来给我们这六人散兵游勇送行的。他们一遍又一遍喊“向红卫兵学习!向红卫兵致敬!毛主席万岁!”的口号。我们这些人从没有来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慌了手脚,慌忙从背包里找出队旗,找根棍子展开,个头高大的人扛旗打头,队旗后面是一个队员双手把毛主席的像捧在胸前,其他人一个跟一个,手挥红宝书(毛主席语录)一边阔步往前走,一边回应“向你们学习!向你们致敬!毛主席万岁!”的口号。走了老远,还频频回头向他们摇手致意。瞎走盲撞成贵宾,此事成了我们时时提起的话题。
“祸兮福所护,福兮祸所伏”。多走了几十里弯路,当过从没有当过的贵宾,也算值了。只是当时没把那个公社的名字记起现在感到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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