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四条屏……

官鸿 · 发表于 2011-12-11 18:29:55

早晨的阳光是斜的，所以，男人的这个小小画室，便很轻易地接受到了来自冬日的恩赐。

小家伙穿着围兜，屏息凝神，毛笔在她小手里，居然也轻重疾徐起起落落着，这个小画家的架势，让男人颇感好笑。平日里在男人手里挥舞的毛笔，此时饱蘸了墨，被一只小手从墨碟中提起，湿淋淋地，往树立的画板上的雪白宣纸上抹去。于是，或干或湿的线与点，便慢慢各自占据了窄长宣纸的一个角落。

小家伙当然不知道，今天被“请”到画室来，是老爹“蓄谋已久”的。

数日前，小家伙抢了老爹的画笔在画室里“捣乱”，留下的“墨宝”不知触动老爹哪根艺术神经，他看着挺有意思，便将这幅涂满莫名其妙的墨与点的小条屏给特意地留下了，心想——“哪天让这小家伙把四条屏给凑齐了。”

这个闲适的周末早晨，老爹正好挪开许多琐事，决定让三岁半的女儿继续完成这件未完的作品。难得受到“邀请”，小家伙自然是雀跃不已，欢呼着跑去。画室在另一间宿舍，同个楼道，拐个弯便是。

此时此刻，小手已经由白转黑，指缝指头莫不蘸上了些许墨色，虽如此，小家伙仍然兴致勃勃地画着，她似乎很喜欢看蘸墨毛笔在宣纸上停驻，墨点因慢慢渗化而逐渐变大的样子，也能牢记来自老爹在一旁的教导：“毛笔先喝水……再喝点墨……水被宣纸吸干啦……再喝点水……”，她也牢记着要将多余的墨与水在桶沿上刮掉，而不是甩。

四条屏果然完成了。看着这不逊于任何大师的“作品”，看着这稚嫩的小手所表演的所有一切，做父亲的似乎看到了许多未来，和一点为“孺子可教”而感到的愉快。

冬日暖阳不动声色地从窗户进来，投在男人那放着笔墨笔洗的四格置物架上，投在娃儿的身上，也投在那墨迹未干的四条屏上。

2011 年 12 月 11 日星期日于深圳